序祭揭起悲怆的自白
未定义--这个世界充满了无数可能,未来存在的形式不止一种,即使是悲伤的未来,人类拼上全力也绝对可以将其避免,没有必要害怕、没有必要胆怯、没有必要放弃!即使被冠名以疯狂、无常理、奇迹,我们要将它实现!只因为这个世界还未被定义。
“哥哥?”
听到妹妹的呼唤,恒守回过神来:“抱歉,走神了。”
“果然太无聊了吗?”
“可奈觉得无聊吗?”
恒守没有回答可奈的问题,而是反问自己的妹妹。
“没有啊。”
恒守知道那是谎话。住在这偌大的医院,每天面对着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的医生,然后回答着医生那些死板的问题接受着他们的治疗,不无聊才有鬼。但是可奈很听话,即使是这样的生活,她还是活得很乐观,为了减少恒守的负担,她总是在恒守面前装着没事,对着他微笑。也正是如此,恒守觉得自己还可以奋斗下去,觉得可奈会好起来。
“对了,为什么这几天总是哥哥来陪我过夜?佳文哥哥,还有真阳姐姐和玛娜姐姐呢?”
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。恒守早料到妹妹会问这个问题。毕竟,按照惯例,他和他的青梅竹马是轮换着每人一天守夜的,但是,这个协议被打破了。恒守这是连续四天晚上守在可奈面前。
“这个嘛,他们这一周都有事,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告诉,我想应该是他们在筹备什么,想给我们一个惊喜。”
“哈,这样啊……”
即使妹妹假装吐露出期待的口气,但是恒守还是听出了妹妹口气里的寂寞。恐怕,妹妹已经猜到了,所以恒守不敢接话。
对,就在四天前,恒守发现他的青梅竹马都失踪了。对,从那天以后,恒守再也没有看到他的青梅竹马。经过几天的冷静,恒守意识到……终于,他的身边只有他的妹妹了,同样的,可奈的身边终于只剩下自己了。
事情发展到这里,恒守没有责怪他的青梅竹马的意思,反倒应该感谢他们,在那段寸步难行的日子里,正是有他们的支持,他才能活到现在。
“时间不早了,我们休息吧。”
恒守帮可奈盖好棉被,自己就只在身上披上一件大衣倒在旁边的椅子上。
现在的天气绝对谈不上热,倒不如说是冷得让人想窝在棉被里一动不动,感受那令人心安的温暖。
恒守身上的大衣形同虚设。他感受到的依旧是彻骨的寒冷。这件大衣很有历史了,里面的棉絮所具备的的保暖功能是很令人感动的。
“哥哥,要一起睡吗?”
这是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。
“你确定不会半夜把我踢下床?”
轮到可奈觉得问题很有深度了。
“不会……大概……”
只能这样缓解刚刚消极的想法,恒守选择装傻,选择迟钝,选择这样无聊的进行没有营养的对话来欺骗自己和妹妹。
“……逗你的,恩,一起睡。”
恒守脱掉身上的外衣,穿着毛衣上了病床。
“哥哥抱着我睡好不好?”
“冷吗?”
或许真的不怎么保暖,可奈现在盖的是恒守他们最保暖的棉被了。他们没有钱去租棉被。
“有一点点,也不是特别冷,只是哥哥很暖和。”
真的只是冷吗,或许可奈只是希望我能陪在她身边,害怕最后连我也……啊,我亲爱的妹妹,我是不会放弃你的。
想到这里,恒守微笑的抱着可奈:“好吧,这样也能防止你晚上踢掉被子。”
不久,恒守就感受到了怀里均匀的呼吸声。可奈陷入了熟睡,这对恒守来说并不算什么好消息。
也许是可奈的身体明白如何让肉体保证消耗最小的体力,所以可奈的睡眠是越来越久,陷入深睡眠是越来越快,没准哪天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会再醒来。
但是让恒守烦心的事远远不止这一件,也不止青梅竹马失踪这一件。
恒守睁开眼睛。
--糟糕,太久没有睡到这么暖和的床上,陷入深睡眠了。
恒守赶紧看了下墙壁上那块老旧的挂钟。上面提示着时间,5点半。
--比平时多睡了一个半小时。没事,今天是周日,离打工还有点时间。
恒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妹妹。慢慢的抽出身体,妹妹身上的体温让他感到安心和不舍,但是如今他正苦恼要到哪里去多找几份零工,如何更多的抽出自己的时间。
即使将自己的睡眠时间压缩到每天三个小时,在面对可奈的治疗费用时还是很无力。更加让他觉得棘手的是谎言迟早会拆穿,而且江可奈已经在怀疑了,青梅竹马的事情怎么解释,真的挑明之后可奈能接受吗,由于没有人帮着看着可奈,恒守不得不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到医院,时间再次成为一个难题!
一切都对于这个仅有17岁的少年太过沉重。
恒守看了看周围,他是没有钱给可奈定什么高级的床铺,这里只是医院的一个仓库,仅仅是这样一个连门都没有的被废弃的仓库,也是恒守放弃尊严,跪着求来的。
被遗弃者……失去了十岁前的所有记忆,一直和妹妹,和青梅竹马相依为命,终于。当只留一人,孑然一身的时候,恒守开始变得手足无措,但是生活还在继续,无论你眼前多么巨大的困难,要么挺直脊梁挺过去,要么坨着腰背逃避,恒守明白自己的青梅竹马选择了后者,但是他却不能跟随,不是不想而是不能。因为受着病痛折磨的人是他的妹妹。
恒守看了一眼自己妹妹,安静的退出了仓库。
“首先,你应该还没有吃饭。所以我给你打了点饭,虽然医院的饭不怎么样,但是吃了至少可以获取必须的能量。保证你的身体这也是为了你的妹妹,所以不嫌弃的话就吃点吧。”
恒守现在在可奈的主治医师的办公室。
眼前这位50岁的老人露出医者的慈爱,是他让恒守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,虽然不是无偿为可奈的医治,但是他却帮助了恒守很多,每次恒守与他会面,他必定会备好一些饭菜,为恒守满上一杯茶,然后用温和的口气和恒守谈话,总是向恒守灌输一些正面的想法。
“谢谢您,栖霞爷爷。”
“不用谢,好了,相信你时间蛮紧的,我就长话短说了。”
急切的语气让恒守感到一阵不妙。
“额?”恒守赶紧咽下口中的饭,“难道可奈她……”
“很遗憾……”
“那么,这次……”
可奈已经不是一两次和死神擦身而过了。每次发病都是在鬼门关转一圈,运气好就回来了,但是回来并非什么值得庆幸的事,下次发病很更加严重,更加危险,更加逼近死亡。
“恐怕……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啪嗒。”
恒守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。
他低下头。
“所以,时间已经很紧迫了,我们来把希望赌在最后的手术上吧。”
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。
“来吧,恒守,你原意把你妹妹的性命交在我的手上吗?至于费用,就先由我来帮你垫着吧,你和你妹妹都没有筹钱的那个时间。”
“栖霞医生?”
“嗯?”
“一切都麻烦您了!”
老人拍了拍恒守的肩:“交给我吧!”
老人一边说,一边将文件递给恒守。
病危的预告让恒守脑袋昏昏沉沉的,接过文件,恒守看都没看快速地签下自己的姓名。
“好了,你先吃好饭,然后照常的去工作,不能让可奈察觉到什么,这样对病人的手术不好,乐观心态是很重要的,那么现在我去准备下手术。”
“谢谢您,请您一定要救救可奈。”
老人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,疾步似飞,房间里指留下了好似丢了魂的恒守。
--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。不会有事的……
那是几近疯狂的自我暗示,即使是谎言,只要人类将它重复上千上万,上亿次,那么人就能将它信以为真。
谎言,对,那怕是谎言,对于忠实于相信它的人而言,那,便是唯一的真实!
事实证明了它的正确性。因为,上一次可奈发病,上上次可奈发病,上上上次可奈发病,恒守都是这样挺过来的。
所以,这次也没事!
如此坚信!
“恒守,你这是在玩命,你知道吗?”
听到工友的提醒,恒守不敢再走神,立马投入自己的工作。
高空作业,在所有的大楼大厦成型之前,都先是由一根根钢铁构成骨架,然后再在这骨架上添砖添瓦添玻璃,架设骨架需要的就是高空作业了。
有看起来就很没用的缆绳,有所谓合理的保护措施,但是一脚踩滑,运气不错就是摔死,运气不好,就是半身不遂,老板会很仗义的把你拖走,然后,耿直的让你自生自灭。
这工作高薪,但是危险,很适合缺钱,缺爱,孤独一人孑然一身的人。活着,一个人吃好全家不饿,死了,也罢,无人在意,来个**也算死得其所。
值得一提的是,高空作业还走神。这真心是活腻了!
“啊啊啊……”
“砰!”
悲鸣之后伴随着物体落地的声音,恒守旁边的工友面如死灰。
恒守看了下。
——有人掉下去了。
根据没有哀鸣。当场死亡。
“妈的!收工。今天不做了。真他妈晦气!”工头吵骂着让所有工人从高空的悬梁上下来。
干这一行的,最抵制的就是晦气。有人掉下来了,会立马停工,虽然工头他们只是为了抵制晦气。但是其实这也是有一定理论根据的,有人摔死很影响其他高空作业的工人。
下一个会是他吗?
这样的疑问一旦扩大就是暗示自己,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。
如此的谎言,一旦相信就是真实。
但是停工就不用怕了。
“有谁来把他拖走?”工头指着一个面部朝下脖子不自然扭曲,趴在血泊里的工人或者说是--尸体。
没有人理会工头,所有的人都领工钱去了,这里是每天干多久领多少工资的地方,比起拖走尸体,领了工资在哪里去打发时间更加让他们在意。
恒守看着血泊里的工友。前几秒,他还在动着,证明着他还在这个世界活着,现在他却死了,如此突然!
恒守开始意识到死亡从未走远。
恒守不怕死,是的。如果是他自己的命的话,但是他害怕自己妹妹死去。
他不敢多想。他只能继续那五个字……不会有事的……然后开始疯狂的循环!
“你的。”一个工友递过一叠钞票,理应是4张10元的人民币。
“谢谢。”恒守木讷的接过,立马他发现了分量不对劲,“你……”
“走吧,我们去把他安葬了。”工友走到尸体面前。
恒守从刚刚工友递给他的钱中抽出4张,递给工友:“你的工钱。”
“你先收着,算是我借你的。”工友没有接过工钱,“我知道你现在正值用钱的时期,以后再还我也不迟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担心我的吃饭问题,现在时间还很早,我还有其他的工作,别光顾着说话,把尸体抬上车子吧。”
恒守和工友将尸体抬上一个手推车,这辆手推车不知道推走了多少这样的尸体,血迹风干后再沾满血迹风干,暗红色证明了了它的历史。
“你的钱,我还是不能收。”恒守想强行将钱塞入工友口袋。
工友用语言阻止了恒守:“再这样我们就友尽了啊。”
说到这份上,恒守不好再推脱:“以后会还给你的,谢谢。”
“谢谢吗?”工友如有所思,“说起来我还欠你一句谢谢呢。”
“嗯?”恒守有些迷茫。
“还记得我曾从悬梁上掉下去过吗?”工友看着恒守问。
“那次是你在打瞌睡,好像你说你之前晚上熬夜了对吧。”恒守试着回忆了一下。
“先谈谈我的过去吧,虽然不怎么传奇就是,”工友突然露出缅怀的样子,“比起你们--孤儿,或许我也不会幸运到哪里去,本来我该有一个快乐平和的人生的,可惜我父亲是个混帐,是个赌徒不说,还是个酒鬼;母亲是被他活活打死,原因仅仅是母亲忘记了帮他买下酒菜,现在想起来这理由真他妈搞笑。但是当时的父亲对我来说太可怕了,我当时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脑袋被父亲用钢棍打开花,就这样‘砰’的一下,我看到母亲的脑袋里溅出来了好多东西,名副其实的开了花,当时可把我吓尿了,之后我一直活在父亲的恐怖支配下,直到有一天……我把他杀了……”
“算了,你不用说了。”恒守明白,干他们这种高空作业的那个没有那点悲惨的过去?只有把性命置之度外,才会干这种工钱比其他工作高一点,危险比其他高很多的工作。
“别,接下来才是重点。”工友急忙说道,“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善意,恩。或许不对,我不该否定所有的可能,应该说,至少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会保持有纯粹的善意,这就是这个社会、这个世界,而我就是那九十九里的一份,我借你钱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,有同情,那是不可能的,我早就不相信世界了。当时我亲手杀死我的父亲,我被抓了,被关进监狱,说实话,我觉得在监狱里比在父亲的支配下好很多,虽然还是会被毒打和鞭策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监狱里真的好很多。”
“那是肯定的,一个陌生人骂你一句和你的父亲骂你一句它们的影响是不同的,不管怎么样,人总是会本能的更加在意家人,血统使然吗这点从你的叙述可以看出,尽管你的父亲对你和你的母亲很不好,你还是称呼他为父亲。”
“嘛,我没想那么多,接着说,我被关了,之前的我没有什么想法,也就是说我一直没有思考一个很容易被大家忽视的问题--生存的意义,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生存之道,一直活得很迷茫,所以,当我被放出来的时候,我只是单纯的想找份工作填饱肚子,你知道的,有前科的人找工作很难的,更何况我杀过人,很多人看不起我,最后我只好干这行了。为了那几个生活的钱,每天都是早上六点起来工作,上悬梁,感受命悬高空的刺激;放工了,就泡网吧,打打网游,用虚拟世界里的繁华麻痹自己,每天都包半夜,走出网吧,看到路边有漂亮的妹纸就打望一下,在心里yy一下,虽然我很烂,我还没烂到拉上别人,所以我没有想过要侵犯那个妹纸啊,但是养养眼、yy下总是合法的吧,但是啊,每当快要接触到妹纸的眼睛时,我还是很纯情的转身离开,绝对不是我不想让妹纸看到我的怂样。对,每天都是这样,不管是刮风下雨,不管是身体疲劳还是生病。那天,我在网吧为了一个传说级装备稍微玩得久了点,上了个通宵,第二天头晕晕的,大冬天的,晚上很冷的,网吧很大,人却少,空调更少,好位置都被大爷们占着,我坐在一个角落,所以有些着凉了,再加上一夜没睡,上高空这尼玛脚飘得,简直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,就他妈晕了一下,我就掉下去了,当时要不是你耿直的抓住了我,我就和这位仁兄一样了。”说着工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推车上的尸体。
“无意识的举动,别放在心上。”恒守回答。
“你就是那百分之一里面的人。这点我能感觉得到。所以40块钱而已,你先收下,别嫌太少,我……”
恒守打断他:“别这样说,谢谢你了。”
说着,工友留下了眼泪。
“呃?你怎么了……”眼泪总是会让人不知所措,不管是女人的还是男人的。
“没事,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会鸟我这种人,我过惯了那种被别人打、被别人骂、被别人看不起、被人无视的日子、也过惯了那种即使站在人挤得站不住,依然感觉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,和你说话让我感觉,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理我,我不是孤独一个人。”
“……”恒守沉默了。这种感觉他明白,以前他觉得这种感觉他还有他的青梅竹马可以分享,但是现在他没有了,他不能和妹妹分享,这种孤独感,让人苍白的孤独感会愈发的浓烈,直至将人本身推向崩溃。
“真的,我在你那里得到很多,正如你所说,你只是无意识的举动,但是它的确拯救了我,我感受过死亡,我想我在根本上改变了,不,应该说是觉醒了,意识到了问题,活着是为了什么?以前,我会觉得这尼玛不是哲学家该伤脑筋的问题吗,现在不同,我觉得它理应是全人类的问题,每个人的问题,现在我还没有找到答案,但是我觉得我不该活得这么怂,也许我应该奋斗一下,世界很大……我应该让自己活得真实些,所以,你救了我,不仅仅是命,还有我那愚蠢的脑袋,刚被救下时太过惊恐了,忘了向你道一声谢,现在容我补上,谢谢你,恒守!”工友站的笔直,一个不是很标准的鞠躬。
“一切都是你的感悟,我唯一帮你做的就只有当时看到你掉下去了,跳下去救了你,所以,就那句我救你的感谢,我就坦然的接受吧,不用谢。”恒守回答道。
工友递给恒守一把铲子:“还有就是,钱--其实你不用还的。”
恒守接过铲子用力的在地上铲了一铲土:“我虽然穷,但是从来都是有借有还,如果你执意要说不还,可能你对我这人理解还不够。虽然是善意,但是如果表达错误的话,就会变成恶意。”
“好吧,那我就等你还我,恒守,你说人在面对死亡时会变得坦然吗?”
看着工友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一句:“因人而异吧。但是我觉得吧,应该大部分人都会坦然,当意识到生命快终结时,人如果还是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,也……没有任何意义了。就我而言,我会坦然,是的。”
“和醒悟是一样的吧。”
“就本质而言也许差不多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工友笑了起来,笑声癫狂,带着哭的腔调,“那有的人还真的是醒悟的太晚了。”
恒守意识到了什么,看向工友:“你……”
工友早已泪流满面:“没事,至少运气比这位即将入土的仁兄好,我还有醒悟的时间。”
恒守没有说什么,他猜到了。
工友也许是患上了什么疾病,但是恒守真的不知道说什么,以前的话,他还能说点什么,但是他自己也有生病的妹妹,那种绝望,恒守了然。不是一句,没事的,就可以简单盖过的事。
“不会有事的!”恒守还是说了,不仅仅是麻痹工友,还是麻痹自己。
“对!不会有事的。”工友也肯定回答,“谢谢。”
树林里留下恒守和一座孤坟,坟是刚刚埋好的,就是那位摔死的工友的坟,差点被摔死的工友带着工具和推车走了。
再次,独留恒守一人、孑然一身。
--到头来,我谁也没有拯救到,当时就那么死去,你是不是会更加幸福一点呢,不醒来,一直活在梦中,是不是比起直面这个令人绝望的现实更好一点呢?
恒守只是望着工友离开的那条路想到。
恒守踏步,决定放弃下一个工作去医院看看自己的妹妹。
就在恒守走到大路边时,一辆车停在不远处,几个人用手推车推着什么向树林深处去。
恒守没有探求的想法,因为这里是抛尸的地方,每天都会新增好几具尸体,应该是谁又来这抛尸了,那手推车说明了一切。
恒守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,他注视着那个亮着“手术中”的红色牌子,他跑到医院发现仓库的妹妹不见了,经打听妹妹的主治医生,那位慈祥的老人正在这里进行一场时间很长的手术,于是,恒守只好在这里等待。
大概过了三十几分钟,那个亮着“手术中”的牌子终于暗了下来,门一点点的打开,恒守立马看到了戴着手术帽、口罩的老人,他想立马冲上去,询问手术结果,但是有人更快,老人立马被一群人围住。
其中一个人迫不及待的问:“栖霞医生,我儿子怎么样?”
“诶?”恒守被人墙隔离在圈外。他呆呆的想,不是可奈?这场手术不是可奈的吗?
恒守没有勇气撞开那群人去询问自己妹妹的情况,只好默默的看着老人和那帮人愉快的聊天。
“谢谢医生啊,是你救了我儿子的命啊,你看我这人也急坏了,也没准备什么,这个红包就……”
恒守感觉被颠覆了,那个慈祥的老人、栖霞医生居然接下了那个分量从看起来就很足的红包。没有一丝犹豫和违和,那动作就好像重复了很多遍一样,但是恒守心中的老人不是那样的,他体恤恒守这样的穷孩子,每次见面都帮恒守打好饭嘘寒问暖,就像是位慈祥的爷爷,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那罕见的正直和慈祥。在恒守心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大写的医者。然而这样一个很正派的人正在做着不正派的事,这种情况总是引起他的信仰者动摇。
待人散尽,走廊只留下老人和恒守,恒守却没有最开始那种急切,倒是衍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情绪。
恒守感觉老人的眼神从来没有那么冷漠过,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倒是像在看一个家畜。
对可奈的担心战胜了内心的动摇,恒守硬着头皮迎上老人:“栖霞爷爷,请问我妹妹她……”
老人只冷冷的说了句:“来我的办公室。”
从未有过的口气,从未见识过的态度,老人的目光没有在恒守身上停留一秒,就好像对恒守一点兴趣都没有。
恒守老老实实的坐在老人的办公室,等待老人的到来。
“咔。”
金属门被打开。
老人看着那个长发掩盖双目,身影单薄的少年。
恒守搞不懂老人刚刚的态度,但是还是凑上前去问:“医生,请问我妹妹的手术怎么样,她现在人在哪?”
老人拿出一份文件:“恒守,根据这份文件,你将献出你的肝脏和肾脏,而且,在你死后,你也同意献出你的眼角膜和心脏,今天是你肝脏和肾脏摘除的日子,现在随我来。”
“诶?”恒守对老人一番话云里雾里,反观老人,慈祥不在,有的只是冷漠。甚至有点残忍。
“等等,栖霞爷……栖霞医生这是什么意思?”恒守提出疑问,“什么捐献,什么文件,还有我妹妹呢,不是今天她说要做手术吗?按道理她应该做完了,现在她人呢?”
“你妹妹的手术很成功,是在今天上午进行的,由于她的病,她的内脏一个都不能用,但是眼角膜我们还是很好的取了下来,她的那份捐献文件和你的都是你今天早上签的,好了,既然你已经同意了。而且我们白纸黑字。还有,门外全是我的人。以及……”
恒守感觉气温骤变,温度很低,窗外大学无声的飘散,一种难以名状的寒冷涌上心头,难以派遣。
“啪。”
恒守倒在地上。
面对这个情况,老人只惊讶了一下。
--想不到给他喂了那么多慢性毒药,现在才发作,应该是知道自己被骗了,气血攻心,让毒性瞬间爆发了吧,不过也好,现在我也省事不少。
“等下你们进来把他抬到第五手术室,我去消个毒,换个衣服就到。”栖霞没有再看恒守,转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。
回忆终结于此,那一天,我失去了一切,只留下悲怆的冰雪飘洒着、谱写着孤独的旋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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